浙江(義烏)商成市場研究所是義烏市商興成市場投資管理有限公司下設的研究機構。研究所以“興旺專業市場,成就商業地產”為宗旨,專業致力于商品交易市場、專業批發市場的研究。擁有一批精通國內外市場狀況、經驗豐富的高素質專業人才,還邀請了商業地產界及學界知名的專家作為特約研究員或顧問。研究所發展目標是打造民營經濟研究院行業研究所品牌,并成為國內商業地產研究……
國貿大廈,凡爾頓集團曾在此承租辦公,根據合同,租賃到期日為2009年底,但去年底已搬走。這個說法倒是證實了,凡爾頓機械配件有限公司一位員工告訴記者:“我們的工資不是駱金星發的,我們老板自己發。
浙江義烏登峰機械有限公司,駱金星曾經工作過的地方。
國貿大廈,凡爾頓集團曾在此承租辦公,根據合同,租賃到期日為2009年底,但去年底已搬走。
駱金星身份證上的地址,鐵將軍把門。就是這套房子,已被杭州市西湖區法院列入被執行財產。
駱金星在下駱宅鎮的浙江凡爾頓實業有限公司。
浙江在線07月30日訊一位知名作家在2007年的一次演講中說:“創意來自想像力。有了豐富的想像和創意,就有了財富基因。在想象力的大比拼中,一位叫駱金星的商人,想象出把浙江的小商品城義烏復制到世界。”她不知道的是,當時這個瑞典中國商貿城已處在危機邊緣,駱本人已被瑞典卡爾瑪市市政府催債。豐富的想像和創意,確實是財富基因,不過一旦運用不當,也許是場危險游戲。
自從爆出凡爾頓世紀廣場項目停工以后,隨著調查的深入,籠罩在凡爾頓集團以及駱金星本人身上的謎團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為解開這些謎團,記者再進義烏。
駱金星其人
身份證上的住址
已被法院列為被執行財產
駱金星,男,1964年生,浙江義烏人,現為凡爾頓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在此之前,幾乎所有的報道都如此介紹這位如今債務纏身、不見蹤影的凡爾頓集團當家人。
“駱是做汽車配件起家的,最初發家是在金華,與義烏房產圈內的人交往不多,要找他恐怕很困難。”剛到義烏,一位資深媒體人士就提醒說,現在小業主在找他,原公司員工在找他,原合作伙伴在找他,但沒有一個人有駱金星的消息,有傳言說他早已不在國內。
雖然那么多人在尋找駱金星,但大家對他的了解卻并不多,連其老家在義烏哪里,采訪中當地人都給出了截然不同的多個版本:有說,義烏佛堂鎮;有說,義烏廿三里街道;還有說,義烏大陳鎮。記者輾轉得到了駱金星本人的身份證復印件,其上登記的住址為,義烏市稠城街道詞林小區10幢2單元601室,于是我們按圖索驥而去。
這是義烏市中心的一個老小區,淺色馬賽克外立面,典型的上世紀80年代末的住宅樓風格,小區環境極差,到處是隨意丟棄的垃圾――像駱金星這樣的老板會住在這么一個小區里?可能性似乎太小了。
找到10幢2單元,601室信報箱里的幾張紙早已發黃結塊,走到六樓,果然是鐵門緊閉,門上的貓眼里甚至被塞了一坨稻草,再檢查樓道里電表箱,儀表上的數字比隔壁少一大截。從602室打聽到202室,鄰居們都說“沒注意”、“不知道這個人”、“房子可能租出去了”……所有的跡象都在告訴我們,這是一間許久沒有住人的房子。
回到杭州后,我們在杭州市西湖區人民法院執行懸賞舉報列表上意外發現,這套房子在今年5月已被查封。一位代理了凡爾頓世紀廣場多位業主起訴凡爾頓股份有限公司案子的律師說,據他了解,這套房子已被多家法院列入被執行財產。
凡爾頓其事
下屬企業多半人去樓空
與駱金星一樣神秘的還有凡爾頓集團,沒有人說得清,其名下究竟擁有或者曾經注冊過多少家公司。
兩年前,凡爾頓集團第一次傳出資金鏈有問題,當時駱金星曾出面“辟謠”,稱“凡爾頓下面有四大集團,一個專門從事房地產的;一個專門生產電動自行車的;還有凡爾頓內燃機集團,就是(生產)發動機配件;還有專門做銷售的。”從記者實地調查來看,這些公司中有些已經轉手出售,有些則是“名存實亡”,特別是其中與房地產、銷售有關的部分。
義烏國貿大廈9樓913室,曾是浙江凡爾頓有限公司在義烏的辦事處之一。找到這個辦事處的時候已是下午近6點,國貿大廈9樓大部分公司都下班了,913室門口掛著一家中意合資公司的銘牌,但里面沒有人。記者找到了國貿大廈2樓的物業管理處。“凡爾頓有限公司?沒有聽說過。”幾位工作人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頭說不知道。
“你要找的是不是賣瑞典房子的那家公司啊?原來是在這里辦公的。”一位穿黑色T恤的工作人員終于想了起來,答應幫忙查詢大廈的出租記錄。在調出的檔案記錄里,913室的承租企業是“瑞豐投資”(該公司董事長為駱金星),登記的名字是“瑞典中國商貿城義烏招商處”,租賃時間為2006年12月1日至2009年11月30日。工作人員告訴我們,實際上,這家公司去年11月底就搬走了。
賓王路68號房產大廈1505室,凡爾頓實業有限公司在義烏的辦公地之一,如今也掛上了另一家企業的招牌。“凡爾頓?幾年前就搬走了,以前是租過我們這里三間辦公室,聽說也是因為欠債的關系才搬的,你們找這家公司做什么?”物業管理處的工作人員一臉好奇。
義烏市城中北路145號,凡爾頓實業有限公司在義烏大黃頁上登記的另一個辦公地,如今成了澳門豆撈,好在旁邊“登峰機械有限公司”的金字招牌還掛著,而1995年~1997年駱金星就在這家單位工作。
看得出這是家老廠。“駱金星之前是我們廠的一個普通職工,講話挺大方的,接觸久了才發覺這人不太厚道。經常帶一些人來廠里參觀,說這個廠是他的,其實我們一直是國營單位,最近才承包出去的。”談及駱金星,登峰機械有限公司的一名負責人有些激動,他告訴記者,駱金星曾經租過現在的澳門豆撈的二樓用來辦公。“其實他也欠我們廠的錢,借過幾十萬,后來用了幾輛車來抵押。”話到這里,他不愿再深談。在老家確實有工廠。但大部分廠房已出租,就在調查陷入僵局的時候,記者意外得到一條線索,凡爾頓股份有限公司股東之一,駱金星的弟弟駱新華在下駱宅鎮有家廠。
報料人的消息是準確的,但當我們找到這家家庭作坊式小廠時同樣是鐵將軍把門,村里人證實這的確是駱新華辦的廠,雖然,“他們都不在這里住,只是偶爾來來”。同時還獲得兩條重要信息:一是,駱金星是下駱宅鎮洋塘邊村人,老宅仍在這里;二是,駱金星名下的凡爾頓機械配件有限公司也在附近。
洋塘邊村不大,卻沒有人愿意指出駱家老房子的具體位置,有人剛說了個大概,旁邊立刻有村民用方言提醒他“不要管太多”,于是,打臺球的打臺球,聊天的聊天,吃飯的吃飯。我們只好循著大致方位而去,看到有些年頭的老房子就進去問一問。轉了好幾圈,行到僻靜處,終于有人偷偷招手,讓我們跟著他走,走到半路碰上另一個村民,兩人嘀咕幾句,帶路人的神色更見緊張。“他說什么?”記者忍不住問。“沒什么,說亂管閑事當心被人打。”帶路人輕聲說著,快步走在前頭。
“就那里。”轉過一個彎,他指著不遠處幾間白色小平房說,隨即轉身就走,沒有回頭。這是幾間圍合式的平房,住著三四戶人家,大部分是老人。駱家的老房子在最外側,房間里沒有人。
我們決定再去找位于下駱宅鎮尚經工業開發區內的凡爾頓機械配件有限公司。
“凡爾頓機械配件有限公司雖然在這里,但這里沒有生產車間,廠房大部分是出租給其他企業的。”尚經片區工業開發辦公室相關負責人說,他在這里四五年了,還沒有見過駱金星本人。“不如你們自己去廠里看看吧。”
凡爾頓機械配件有限公司大門很寬,還看得出以前的氣派,只是金字招牌已經七零八落。繼續往里走,主樓是凡爾頓的辦公室,整個一層就是一個大統間,分隔成一個個工作區,足可供四五十人辦公,但是這里除了辦公桌椅,沒有電腦、沒有文具,也沒有工作人員。
試著去推旁邊關著門的辦公室,鎖上的。難道又是一場空?猶豫間,門外走進一個人,問:“你們找誰?有什么事?”記者表明身份,希望能與公司負責人對話。事情突然有了意料之外的進展。
人在北京,說要開連鎖超市
駱金星稱三四天后到杭州“給真相”
“外面都是亂傳。”最里面一間辦公室原來有人。遞過來一張名片,貴溪市凡爾頓機械制造有限公司,李明(化名)總經理。貴溪市凡爾頓機械制造有限公司正是駱金星名下企業之一。
“你們老板是哪位?”
“姓駱的,駱金星老板。”
“今天在嗎?”
“今天?現在還沒過來嘛。”
“能夠聯系得到你們老板本人嗎?”
這時,原本說老板“天天都在”的李明突然改口說,駱老板這幾天到北京去了,很忙,并強調說,凡爾頓公司各項工作都在運作的,不可能像外界傳說的那樣倒閉。“他現在確實遇到一些困難,但他們(指小業主)也不用急的,他在杭州還有地皮。”
“外面都是亂造謠的,我們老板最近忙著在全國開連鎖超市的事情,去北京也是為了這個,沒有外面傳得那么夸張,我們江西、金華的廠都還是正常生產的。”他說,駱金星計劃在北京、上海、杭州等幾個城市各開五家連鎖超市。“已經有幾家開起來了。”
在記者的要求下,李開始撥打駱金星的電話,但一直占線,第三次終于接通了,駱拒絕與記者直接對話,并叮囑不要透露電話號碼。接完電話,李的態度明顯變得尷尬,欲言又止,很是為難。
再三爭取之下,他答應再撥一次電話給駱金星。這次,記者終于與駱金星對上話。“你們這是不實報道,凡爾頓世紀廣場項目我從來沒有預售過,那是合作經營!”電話那頭的語氣相當激動,幾乎沒有給記者提問的時間,他承認還欠小業主的錢,“但大部分人的錢已經退給他們了,最多只有200多人”。
既然沒有故意避而不見,為什么業主、員工、合作伙伴都聯系不上你?“你打一百年前的電話號碼還能聯系得上啊!”駱金星質疑說:既然聯系不到他,怎么沒有人去報案?怎么沒有人去告他?
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據記者了解,在最高人民法院有記錄的全國法院受理案件中,被執行人為駱金星或其名下企業的案件已有35起,遍及杭州、金華、德清、長興等多個城市,執行標的從數萬到數千萬元不等;杭州西湖區法院已將他列入老賴名單;此外,記者得知,目前有106位凡爾頓公司世紀廣場小業主已委托律師,向拱墅區法院提起訴訟。
“三四天后,我要召開新聞發布會,告訴大家事情的真相。”駱金星在電話里這么說。
送記者出門時,李明說,其實現在凡爾頓機械配件有限公司和江西的貴溪市凡爾頓機械制造有限公司他已經承包下來了,每年交給駱金星一部分利潤。
這個說法倒是證實了,凡爾頓機械配件有限公司一位員工告訴記者:“我們的工資不是駱金星發的,我們老板自己發。”
曾經的凡爾頓高管
被拖欠40萬工資,還好沒買原始股
幾經輾轉,記者打聽到了曾經的凡爾頓集團高管易明(化名)的信息,隨即趕赴紹興某地和他見面。
“別人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信他的話了。”易明,2007年12月底到任,2008年10月初被迫離職,當時負責北歐風情苑項目和瑞典中國商貿城項目的工程部分。雖然職位很高,卻沒有實權,“所有的資金都掌握在駱金星一個人手里,收付賬款都要他簽字才能生效,公司賬面上經常沒有錢,甚至有時候客戶往來,還要我們自己先墊付,偶爾有兩三百萬到賬,連支付手頭的欠款都不夠。”
易明現在無比后悔跳槽的決定。“因為是熟人介紹的,承諾的職位和收入也都不錯,而且當時駱金星說凡爾頓集團即將上市,我覺得職業前途一片光明。”這個在職場摸爬滾打了十幾二十年的職業經理人,上任不久就隱約感覺到自己的選擇未必明智。
2008年,易明參加凡爾頓集團的職工大會,大會上宣讀了一份公司公告,大意是說,公司要上市了,請全體職工踴躍認購原始股,文末那句話他記憶猶新――“如不認購視同自動離職”。
認購原始股,公司一上市就是穩賺的,為什么還要半強制地購買呢?“當時我心里就咯噔一下,照我這個級別,認購是20萬元起步的。”易明說,好在當時同事們也是踴躍表態卻無人掏錢,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
還有一件事,讓易明覺得心慌。2008年年初,易明赴瑞典考察瑞典中國商貿城項目,讓他驚訝的是,當地卡爾瑪市政府的工作人員見著他就問:你們公司的錢什么時候到賬?工程什么時候開始動?
盡管如此,易明仍抱著做好一個職業經理人的態度。但2008年10月8日,他回單位上班卻發現原康橋汽車城四樓的辦公地點一夜之間被搬空,連他的私人物品也不知去向。
易明幾乎是白給駱金星打了9個月工,承諾的工資80%沒有兌現,為了追討余下的40多萬元工資,他花了將近一年時間,卻毫無所獲。“我手上有杭州市勞動爭議仲裁委員會的仲裁裁決書,駱金星卻沒有參加庭審,公司名下也沒有資產可以強制執行。”他苦笑說,直到現在,還經常有原凡爾頓集團的員工給他打電話,討要工資。他給駱金星打過電話,也請人傳過話,“開始他還客氣,承諾說只要有錢就付,后來索性連電話號碼也換了。”
手里的仲裁書形同廢紙,易明很無奈,但更讓他想不通的是,直到2007年12月31日,和易明簽定聘用合同的浙江凡爾頓旅業集團有限公司賬上還有4990多萬元資金,這筆錢去哪里了?
真相似乎還要等駱金星自己來揭開
“三四天后開新聞發布會”,這句話是駱金星7月27日上午說的,也就是說這“承諾”的有效期應該到8月1日為止,屆時他會不會出現?
“不會!”從去年年底到現在,一直在等著駱金星兌現承諾的王憲非常肯定,因為這已經不是駱金星第一次承諾,也不是他第一次食言。
“不會!”陳霞也說,兩三個月前她還相信,駱金星“付10萬元/間,退還12萬元/間”的說法,現在,她提醒記者,“不要相信他”。
“不會!”剛剛向杭州拱墅區法院提起訴訟的106位凡爾頓世紀廣場的小業主也不相信,他們中的一些人曾經相信過,簽了字,指望今年3月1日前,駱金星能兌現退12萬元/間的承諾,而如今又拖了4個多月,他們一毛錢也沒有收到過。
駱金星會不會出現?我們真希望他能出現,一個負責任的企業家應該言而有信。
對駱金星,對凡爾頓,本報將繼續關注,繼續追蹤。 (詹麗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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